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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5月6日，伯克希尔·哈撒韦2023年年度股东大会如期举行。

今年8月30日将满93岁的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和99岁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副主席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与“巴菲特接班人” 格雷格·阿贝尔（Greg Abel）以及伯克希尔保险业务副总裁阿吉特·贾恩（Ajit Jain）一同登台，在持续5个多小时的会议上，回答了股东提出的48个问题。这些问题包括通胀、人工智能、接班人、股票投资等等，澎湃新闻记者整理了十大要点。

对人工智能有点担心

提问者把人工智能的问题直接抛给了芒格，巴菲特开玩笑说：“谢谢你把这个问题向查理提问，我是什么都搞不懂的。”

芒格表示，你如果去到中国比亚迪的工厂，你会看到机器人到处都是，而且使用率非常之高，所以全球范围内机器人的使用将会越来越多。但他个人对眼下一些AI的炒作抱有怀疑的态度，一些旧时代的智能技术依然非常好用。

巴菲特则表示，他并不相信AI能取代他副手贾恩的作用，尽管人工智能确实可以做到非常多的出色的事情，比尔·盖茨曾给他展示过现在的AI技术。

“它可以做非常多的事情，这让我反而有一些担忧，因为我觉得我们没有办法去完全掌控它。我们确实，发明AI的初衷是好的。”巴菲特说。

巴菲特还搬出了历史典故。在二战期间，人们曾经为了很好的初衷发明了原子弹，在当时这个发明也很重要，在未来两百年的时间里，人们没有选择，必须要去接受它、应对它、使用它。就像爱因斯坦当年评价原子弹类似，巴菲特表示，在人工智能的这个部分，它可以改变全球的面貌，而却改变不了人的想法和行为。

通胀是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巴菲特表示，通胀是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老是印钞票是非常疯狂的，不能继续这么做。 “我们需要非常小心谨慎，对美国来说，如果做事过激，很难看到事情扭转。”他还指出，养老计划让人们把钱放进银行，但最后取出来的时候，不能确定货币的购买力是不是还能跟以前一样。这些都是跟宏观经济体系相关的，没法去预测，但这不是好现象。

被问及是否担心美联储资产负债表的影响时，巴菲特回应称不认为美联储是问题所在，也不认为他们能解决财政问题。

巴菲特说，美联储正在履行本职工作。他说，他不会把通胀目标从零调整到每年2%，但告诉人们让本币每年贬值2%影响很大，即使很多人希望有一点通胀。

“我不担心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巴菲特说，尽管自己确实喜欢看它，“这些数字很大，但我总是喜欢大数字。”

将继续持有美国银行的股份

巴菲特表示，如果硅谷银行的存款没有得到担保，那将产生灾难性影响。无法想象任何人会允许美国不提高债务上限并冒着破坏世界金融体系的风险违约。

巴菲特表示，如果人们担心银行存款的安全，经济就无法运行。尽管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为所有存款支付100%的保险，人们仍以各种疯狂的方式感到担忧。这是不应该发生的。政治家、机构和媒体在传递信息方面做得非常糟糕。

巴菲特强调，银行的管理层需要为自己的失误接受惩罚。第一共和银行的问题在爆发之前就“显而易见”。 不过，他指出，鉴于政府的支持，储户可以放心，他们的钱是安全的。

巴菲特认为，美国公众对银行业的困惑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这会产生后果。然而，眼下没有人知道这些后果是什么。

巴菲特还强调，美国公众不了解银行系统，而国会中的一些人也许“对此的了解程度不比我多”。

巴菲特也表示，他将继续持有美国银行的股份，但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巴菲特说：“我们现在还拥有一家银行的重仓，就是美国银行，我还是很喜欢美国银行的业务，我喜欢他们的管理层。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过去的几个月真的让我有点出乎意料，但也重新地证明了我的一个想法，就是美国的公众对我们的银行体系是不太了解的。”

值得一提的是，巴菲特还在问答时“整活”，在桌子上放了一个上午的两块黑色牌子，实际上写的正是“可以出售”和“持有到期”，这也是本轮银行业危机中经常出现的两个词。

应该跟中国搞好关系

在谈到中美关系时，芒格表示，现在中美关系有一些紧张的局势，“我觉得我们应该做的就是跟中国搞好关系，我们需要跟中国做很多的自由贸易，这是我们共同的利益。我觉得这一切都非常的明显，这可以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安全性，让更多的创意成为可能。”

芒格说，中国是我们很大的一个商品的供应商，想想苹果通过与中国这个大供应商建立伙伴关系，所做到的成就，这对于苹果，对于中国，都是有利的。这是我们与中国在做的生意。在两个国家间制造冲突的一切行为都是相当愚蠢的。

巴菲特随后表示，中美两国都具有竞争力，都能达成繁荣发展的愿景，中国将会成为更好的国家，美国也可以如此，两国需要友好相处，考虑到以后的200多年，这几乎是必须的。政府的工作非常重要，双方应当要理解彼此，不做破坏双方关系的事。

巴菲特对此回复称，“苹果所处的行业和其它许多公司不同，苹果是比我们自己子公司更好的公司之一。我们的铁路业务已经很好了，但依然赶不上苹果的业务优质程度。”

非常高兴拥有苹果

巴菲特在问答环节再一次表达了对苹果的喜爱。

巴菲特表示，伯克希尔对苹果持仓没有占到投资组合的35%，“我们的投资组合包括很多很多行业，比如能源、铁路、喜诗糖果等等。苹果有一个很大的优势是，会不断地回购自己的股票，提升股价，我们都不需要做什么，持仓的市值就上升了。”

“它对我们营业利润的贡献是巨大的。”巴菲特称，“没能100%拥有苹果，但我们非常非常高兴能拥有5.6%的持股。”

他坦言，在两年前犯的错，就是卖掉了一些苹果股票，“当时那个决定是很愚蠢的，我们要从这些错误中学到教训。”

巴菲特说：“苹果跟消费者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有些人会愿意花1500美金去买这样一部手机，也有些人可能会花35000去买第二辆车，但是如果让他们选择去放弃手机还是汽车的话，他们会放弃买汽车，苹果跟消费者之间的紧密关系是无与伦比的。”

芒格补充说，好机会并不容易被识别出来。他说道，“我之前有三个非常好的决定，却有一大堆坏的决定。有些人根本没有办法从他们的坏的想法中挑选出他们的好想法。如果能识别出这一点，我们犯的错误会比其他人更少。这也是对我们来说幸运的地方。”

芒格给出的建议是，知道自己能力的界限在哪里，也要去谨慎地面对自己的投资组合。

称赞马斯克是非常出色的企业家

巴菲特评价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称，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企业家，他有很多的梦想，而且他的梦想就是他现在所做的事情的基础。

“我们玩玩游戏而他在做大事，我们只是选择容易的事情做，我们不想和马斯克竞争，很多事情上都是如此。”巴菲特表示，埃隆·马斯克的做法与他们的理念不太一致，“他甚至有一些疯狂，他的这种付出、承诺去实现不可能的任务，对我们来说会是一种折磨。”

芒格则表示：“马斯克确实高估了自己”。不过，芒格补充道，“他真的非常聪明，他即使高估自己，他仍然是很有才能的人。”

芒格说，如果马斯克没有去做一些很极端的事情、设立极端的目标的话，他也不会取得今天的这些成绩，“他喜欢去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任务，我和巴菲特是喜欢做一些容易的事”。

汽车行业非常艰难

谈到汽车行业，巴菲特认为，会非常艰难，虽然汽车行业不会消失，5年到10年后汽车行业肯定会和现在不一样，不论是汽车架构还是市场结构。

芒格则表示，电动车已经是非常声势浩大地进入市场了，这是一个比较有趣的事情，“但是如果我们现在要实施所谓资产成本的部署，而且有更大的风险。”

巴菲特说，伯克希尔不太可能投资像通用汽车或福特汽车这样的汽车制造商股票，“我们现在用比较少的钱（投）在这个行业之中。非常少。”

不会寻求对西方石油的控股权

谈到对西方石油的持续增持时，巴菲特称，西方石油有很多优质的油井，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石油生意。

芒格强调，页岩油井的衰败很快，但西方石油的技术可以开采其他岩层的油层，欣赏他们的技术水平。

“现在有很多的炒作，觉得我们会把西方石油完全买下来，我们不会。西方石油的管理层是我们所赞赏的。”巴菲特称，不会收购西方石油，“我们很喜欢西方石油的持股，我们喜欢它的仓位，未来我们也许还会继续增持，但是现在的这种交易和我们现在的持股量，我是满意的。我们也非常幸运能够拥有西方石油这个仓位。”

投资日本将继续增加伯克希尔的价值

巴菲特表示，投资日本的决定非常容易理解，伯克希尔可能和这五家公司都有过业务来往。从整体来看，即使不包括股息，这些股票也有机会实现14%的收益率。

“他们也是张开双手欢迎我们。我们喜欢他们的运营方式，我们不是要告诉他们该做什么。我们也曾经做过保证，不会超过9.9%的所有权，也一直是这样。”巴菲特说。

与此同时，伯克希尔可以通过用日元融资来消除货币风险，这将花费1到0.5个百分点。巴菲特表示：“如果你在一方面获得14%的收益，在另一边则是半个百分点的代价，而且你永远拥有这笔钱，他们做的事情明智，而且规模很大，所以我们就开始购买它们。”

巴菲特进一步表示，日本的投资将在未来几年继续增加伯克希尔的价值，“所以我们还是会再尝试，一直寻找更多的机会。”

阿贝尔将是接班人

在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再次强调，阿贝尔将接替他的位置，但他还会与贾恩一起协商，做最后的决策。

巴菲特表示，公司传承在执行上并不是这么简单，管理伯克希尔可能不仅需要现在的这五个下一代领导人，而是更多有能力的人。如果他们不能处理得当的话，他就不会将伯克希尔交给他们。他还补充，每一个公司的情况都不一样。

芒格则表示：“为什么我们公司的运作跟许多的大型公司比较，我们得到的结果更好？就是因为我们不是那么时常更换我们的经理人。”

谈到回购问题，巴菲特表示：“在股票回购问题的考量上，阿贝尔很大程度上与我有同样的考虑框架，人们往往把这个问题想得太复杂了。”阿贝尔则说：“巴菲特说得非常好。我们都很清楚巴菲特、芒格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当机会自己出现时，伯克希尔将会积极采取回购。”

巴菲特还说，这次他去日本，部分原因是为了向这些公司介绍阿贝尔，因为接下来双方可能要共事几十年。